我成了杀人嫌疑犯。
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，一片空白。
“不……不是我！”我猛地站起来，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。
“我走的时候，他还好好的！”
李队示意我坐下。
“蒋哲，你先冷静。我们只是例行询问。”
但我怎么冷静得了？
“我们查了你的接单记录，也调取了云顶一号门口的监控。你确实在十一点四十五分进入小区，十二点零五分离开。”
“对！就是这样！”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“问题是，”李队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季成刚家门口的监控，坏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准确地说，是你进去之后，到第二天早上他被人发现，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，全部消失了。”
我感觉掉进了一个冰窟窿。
“怎么会……我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！”
“所以，我们需要你提供更详细的信息。你进去之后，除了喝水，还做了什么？说了什么？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？”
我拼命回忆。
“没……没有其他人。屋里很安静。他话也不多，就问我辛不辛苦。然后就一直站在窗边。”
“你碰过屋里什么东西？”
“就一个水杯，还有门把手。”
“好。”李队点点头，“我们会提取上面的指纹。另外，你需要把昨晚穿的衣服和鞋子交给我们。”
我被带到一个房间，换上了他们给的衣服。
我自己的衣服、鞋子、手机、电动车钥匙，全被装进了证物袋。
我像个被扒光了羽毛的鸟，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的审视之下。
他们采集了我的指纹、DNA。
一整套流程走下来，天都黑了。
我被告知，48小时内不能离开本市，并且要随叫随到。
走出市局大门，冷风一吹，我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。
但我宁愿没活过来。
我该怎么办？
我给陈皓打了电话。
陈皓是我唯一的亲人，我们从小在孤儿院一起长大，比亲兄弟还亲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。
“喂，阿哲，怎么了？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。
“皓哥……”我一开口，声音就哽咽了，“我……我出事了。”
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。
“你现在在哪？”
“市局门口。”
“站那儿别动，我马上过去。”
半个小时后，陈皓的车停在我面前。
他下了车，一把抱住我。
“没事了，阿哲，别怕，有哥在。”
我趴在他肩膀上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这是我这辈子，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和恐惧。
陈皓把我带回他家。
他给我煮了碗面，看着我吃下去。
“阿哲，你仔细想想，昨晚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？任何细节都行。”
我摇摇头。
“真的没有。一切都很正常。季成刚看起来……就是有点累，有点不高兴的样子。”
“他家那么大，有没有可能藏着人？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我就在客厅待了一会儿，其他地方都没去。”
陈皓叹了口气。
“现在情况对你很不利。你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，他家的监控又偏偏在你进去之后坏了。这太巧了。”
是啊，太巧了。
巧得就像有人专门设计好的一样。
“皓哥，我真的没有杀人。”我看着他，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我信你。”陈皓拍了拍我的手，“阿哲，你是我看着长大的，你连只鸡都不敢杀，怎么可能杀人。”
他的信任，是我此刻唯一的慰藉。
“明天我去找个好律师。警察那边，你什么都别乱说，等律师到了再说。”
我点点头。
晚上，我睡在陈皓家的客房里。
我睡不着。
一闭上眼，就是季成刚那张苍白的脸，还有李队冰冷的眼神。
我完了。
我的人生，可能就要因为这一单莫名其妙的生意，彻底毁了。
第二天，坏消息接踵而至。
警察在季成刚家的那个水杯上，只提取到了我的指纹和季成刚的指纹。
更糟糕的是，法医在季成刚的指甲缝里，发现了一些皮屑组织。
经过DNA比对，和我的完全一致。
李队再次把我叫到了市局。
这一次，他的态度明显不同了。
“蒋哲，解释一下吧。”他把一份鉴定报告摔在我面前。
我看着那份报告，浑身发抖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没碰过他！我连他身边都没靠近！”
“没靠近？那他的指甲里为什么会有你的皮屑？难道是你瞬移过去的吗？”李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。
我想起来了。
当时我接过水杯，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。
对，一定是那个时候！
“我碰到他的手了！就一下！”
“一下？”李队冷笑，“我们模拟过，正常接触，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皮屑组织。除非，当时你们发生了争执和拉扯。”
“没有！真的没有！”我快急哭了。
“那凶器呢？你们找到了吗？”
“找到了。”李队从一个证物袋里拿出一个东西。
是一个水晶做的奖杯，底座很沉，上面还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。
“就在客厅的柜子下面找到的。上面，也只有季成刚和你两个人的指纹。”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怎么可能？
我根本没碰过那个东西！
“蒋哲，我们还查到，你最近在网上堵伯，欠了不少钱。”
我愣住了。
我确实欠了点钱，大概两三万。前段时间手头紧，鬼迷心窍在网上玩了几把，结果越陷越深。
但这件事，只有我和陈皓知道。
“是……是陈皓告诉你们的？”
李队没有回答。
“为了钱，起了争执，失手杀人。这个动机，很合理。”
我看着他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
人证，物证，动机。
所有的一切，都完美地指向我。
我就是凶手。
一个完美的，无可辩驳的凶手。
更新时间：2025-11-06 08:00:28